第 268 章 Chapter.3(1/2)
[文豪野犬]起风了第 268 章 Chapter.3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狭窄的密室里很安静,而我的脑子里很茫然。
我站在门边,看着冷冷直视着我的绫辻行人,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:
『这家伙在说什么玩意儿?』
威胁?我这是在威胁他吗?我承认,我对他可能是有那么亿点点的杀心,也确实是准备在他拒绝合作后就干掉他,但是——嗯……呃……那什么……
好吧,没有但是,毕竟我连“叛逃”这么大的事都摆到明面上来说了,显而易见是想要拉拢他,只要不是个傻子,这个时候都知道拒绝多半会是个什么下场了。
但是天地良心,圣德太子作证,我真没想威胁他,毕竟威胁的目的是让对方答应自己的条件,而我只是单纯地在判断要不要杀他而已。
这怎么能说是我在用他告诉过我的话反过来威胁他呢?什么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狙击、每周都要被政府开会讨论要不要处决、便利的罪犯处理工具,这些明明都是我以前从安吾那问来的情报。
当初安吾本来还不太想给来着,我换上太宰和他对接了一个星期的工作,他才终于顶不住和太宰一起干活的折磨,松口用绫辻行人的情报求我赶紧把太宰换走、回来继续负责和他对接工作。
还真别说,那一个星期我每天都能比平时少加两个小时的班,可见特务科的破事有多么多,我和国木田平时加的班,起码百分之六十都得谢谢他们。
扯远了,总而言之,什么用他的话反过来威胁他,这种事根本不存在,毕竟他和我说过的话也只有——
我的眼睫一颤,忽然觉得不太对劲。
……他说过的话?
『监视』
『狙击』
不对,眼前的这个男人,是和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的,但他那时候说的不是“他被特务科时刻监视着”,也不是“二十四小时都有狙击|枪对准了他的脑袋”,那些都是我之后从安吾口中得知的情报没错。
那个时候,绫辻行人对我说过的话是……
『——没有监视,也没有狙击枪,这样的机会只有今天而已。』
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在我和青柳雅春面前说出的话。
一种近乎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中,让我的牙齿几乎都在打颤,以至于我尝试了好几次,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:“……你的话,是什么意思?”
绫辻行人闭上了眼,他靠在墙边,手中举着的细长烟杆微微垂下,像是在闭目小憩一般,用沉默拒绝了回答我的问题。
胸腔里的心脏明明已经几乎不会跳动了,但此时此刻,我的胸口却仿佛憋着一团燃烧的火焰,或者是莫名的怒气一般,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憋屈又愤闷的感觉,气血上涌,如同大风般呼呼地灌进我的胸口。
我大步走上前去,夺下他手中的烟杆,摔在了地上。金属和木材撞击地面,发出了清脆的声响,烟管里的烟灰撒了一地,还带着未熄灭的余温,隐隐闪着猩红的火光。
我拽住了绫辻行人的衣领,逼迫他不得不低下了头,张开眼,对上了我猛烈燃烧起来的眼神。
我死死地瞪着他,一字一顿地问道:“你刚才的话、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叫你‘说过的话’?你只在天空赌场上见过我吧?!”我压着嗓子,沙哑的声音像是野兽从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。
或许是突然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,或许是末广铁肠喂我吃下的特效药中残留的兴奋剂的效果,我的脑子忽然变得清明了起来,甚至开始无比迅速地运转。
“月见山凛一?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?我只告诉过末广铁肠我叫‘安倍凛一’吧?侦探社不可能会出卖我,中也更不可能!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姓月见山?!”
“是谁送你来伦敦的?辻村小姐呢?为什么没有人监视你?特务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来伦敦?!”
……我在发抖。
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抓住绫辻行人衣领的手也好,紧紧咬住的牙齿也好。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,急促的呼吸声回响在寂静的密室内。
身体里充斥的情绪不是喜悦,甚至不是激动,那只是一种纯粹的恐慌,难以置信且茫然无措。
我死死地盯着绫辻行人的脸,仿佛是在盯着那个让我落入如今境地的仇人,几乎要用眼神在他的脸上留下无数的伤口,像是用刀子划开他的血肉,剖开他的皮与骨,看清他的心脏里到底是长着什么模样。
……会是他吗?他会是“那样”的吗?但为什么偏偏是他?!一个陌生人,我讨厌的、不喜欢的陌生人!这个世界的意识到底是在做什么!
绫辻行人注视着我。
他的脸上没有表情,他也并没有挣脱开我的手,他只是这样半俯着身,低下头,被我扯住了衣领,用一双冰冷的鸢色眼眸,静静地看着我。
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,看我这幅愤怒的模样吗?或许我的怒火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出无趣的小丑戏,根本不值得他在意,就好像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乎愚者的心情。
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。』
我闭了闭眼,感受着自己逐渐平缓下来的呼息,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渐渐地熄灭了。
我松开了绫辻行人的衣领,心绪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“你记得我。”我陈述事实一般地说道,语气里再没有了咄咄逼人的压迫。
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记得我。』
我的人生都快要结束了,终于还有一个人记得我,可那却是个不喜欢我、与我毫无交集、我也不喜欢的人。
『……这样很好,』
『凛一。』
我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『这样很好。』
西格玛和中也,我有一个家人和一个朋友,有两个人会为我难过,这样就很好了。实话说我也不太希望他们会因为我而难过,如果我死掉之后,他们会立刻忘记我,那才是最好的。
不会再有其他人为我难过,但同样的,其他人也不会为我难过,那不是我的错,也不是他们的错。
我没有了和绫辻行人交谈的兴趣。
既然他记得我,那么他就应该知道侦探社和我是无辜的,也就自然不会以他的异能对侦探社和中也造成什么威胁——从青柳雅春的事也能看出来,虽然言辞刻薄,但这个男人还是有道德底线的,不屑于去做那些蝇营狗苟冤枉人的事。ъine
唯一需要担忧的西格玛,有天空赌场在,钟塔侍从还用得上他,也就不必我再去忧心了。
我俯身捡起了被摔在地上的烟管,将它递还给了绫辻行人,附上了一句道歉:“不好意思,我有点太激动了。”
烟杆很纤细,却意外的结实,并没有被我刚才的动作砸坏,只是有些地方被蹭掉了漆。绫辻行人看着被递到面前的烟杆,过了两秒,才伸手将烟杆接了过去,重新倚靠着墙壁站着。
“你在侦探社的时候,也是这样一会儿哭哭闹闹、一会儿又自顾自的安静下来,像个婴儿一样阴晴不定的吗?”绫辻行人的声音在屋里响起,就像是某种低沉的弦乐器,“他们能至今都还没有把你开除,真是个好心的慈善组织。”
“我在侦探社的时候可是个三好员工,刚才那只是稍微有点疲劳过度而已,像是安吾先生加班一个月之后不也会说什么‘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了’之类的胡话吗,就是那种感觉,所以请把刚才的事忘掉,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。”
我拖过了边上的两张椅子,自己坐了一张,将另一张丢给了绫辻行人,“请坐,虽然站着和坐着差不了多少,但是坐着至少能休息一下——你的肋骨很痛吧?”
“拜某人所赐。”绫辻行人相当直白地说道,敲了敲手里的细烟杆,然后毫不客气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“虽然很抱歉,但对我来说还是西格玛比较重要,所以当时也只能劳烦绫辻先生闭嘴了。”虽然道歉了,但对此我还是毫无愧疚之意,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您最好就这么一直闭嘴下去。”
“还有空闲在这悠哉地考虑那个恐怖|||分子的问题,看起来你的状态比我预想的还要好,是因为用智商换了生命力之类的东西吗,虽然很不想夸奖,但看起来对现在你的来说这真是个明智之举。”
绫辻行人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十分刻薄的话,但我已经完全不为所动了,因为我的状态远比他所说的更糟糕,压根没有什么“交换来的生命力”,我只是单纯地躺着等死了而已。
……不,可能比那还要差点,毕竟我接下来的计划大概都算是“跑着找死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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