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、斗酒千盅(1/2)
神洲异事录第三十三章、斗酒千盅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原来,数月前,李君羡虽被天子赦免了死罪,然官阶与爵名却未得恢复,他空有一身皇族的血脉,却只能做一个寻常百姓。是以他自苏州府回到长安之后,便一直心绪低落、郁郁寡欢。他原本的家宅被封,已无处可去,就只能寄居于师兄的玄都观内。
然而,他只是在玄都观内呆了几日,就已闷得不行。他师兄李淳风可以一整日不说一句话,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份耐性。两人的脾气秉性相去太远,几乎就如南辕北辙一般,实在是处不到一起。
他既不愿跟着师兄终日静坐于道观内修习道法,又不愿去见自己那些旧日的部下与同僚,随意谋一份差事。时日漫长,他百无聊赖,索性就离开了玄都观,四处流连于长安城的街角巷落之中。他饿了就随处而食,渴了就随取而饮,加上他原本的心性就是不修边幅、散漫不羁,因之,时日一长,他就成了一个衣衫邋遢、须发散乱之人,看上去竟变得与那些流民乞丐无二。
有好几次,他漫无目的地游荡于京城中,任自己浑浑噩噩、随处而栖,那些巡城的兵卒路过,都将他错当成是乞丐而加以驱赶,然那些巡城的官兵乃大乾之禁军,此中多半都是他昔日的部属。于是乎,就常有驱赶他的禁军队长,恰巧就是他昔日手下的可笑之事。
虽然,李君羡昔年在军中极有威信,那些禁军将领见了他之后,心中敬意仍存,断不致横加驱赶,可李君羡看在心里,面上虽装作不知,依旧浑浑噩噩之状,但心中着实已痛心羞惭之至!
想当年,他领兵带将驰骋于疆场之上时,麾下军马何止千万!他骑白马握银枪,每每于战阵前奔行,阵中立时会有万众高呼呐喊以壮其声威。
可如今,他沦落街头,竟成了一个乞丐!当年那些高呼“将军神武!”之人,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他衣衫褴褛、浑身泛臭、须发难分、满脸倦容,跟那些街边流浪之人已别无二致,就算那些官兵再如何诧异失望,也只能一脸嫌恶,皱着眉头离开……
他师兄李淳风不愿见他颓丧至此,于是便找到他,派给了他一份捉妖之重任。
那一段时日,长安城里到处风传有一只猫妖,四处为祟,若遇青年男子,便会立时被她魅惑后行“和合大法”,最后精毁人亡。李淳风便让他想法子找寻猫妖踪迹,并伺机诛妖降魔,为民除害。
李君羡虽心中苦闷,然于侠义之道者,却未尝有一日敢忘也!于是他便慨然接下了师兄的重任,仍然以乞丐之身混迹于街头,到处打探猫妖的行踪。
依照师兄卦象所示,那猫妖出没之地,乃是位于长安城南的金顶山附近。李君羡便时常夜间出动,来去于长安城与金顶山之间,刻意寻找猫妖的行踪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直到两个多月前的某一夜,他喝醉之后,在城南二十里之外的一处松林边醒来,竟巧遇“和合金仙”毛娇娇打此经过。
毛娇娇觊觎他“美色”,不由分说就施展起了她最拿手的魅惑之法,幸亏李君羡及时惊醒,猛力挣脱了毛娇娇魅心之术,这才不致“失身”于“和合金仙”魔爪之下。
当时的李君羡不敢怠慢,手中长剑立时挥出,且一出手就是平生绝技,不过,他没想到毛娇娇媚术虽高明,然武功却一般,只斗了三招之后,便已堪堪将毛娇娇制服。
不料,正当李君羡行将得手之际,毛娇娇的二哥“流霜剑仙”陆火离却忽然赶到,李君羡自忖绝非陆火离之敌,是以急使轻功遁走。
事后,李君羡心有余悸之余,也颇感讶异,照理,依陆火离的武功,自己那一夜若想全身而退,断不会这么容易,可当时的陆火离明明已得了先手,却不知何故,并未全力追击。
他师兄李淳风告诉他,自己在六百多年前的某一轮前世,曾经救过陆火离的性命,对这一点,李君羡却是将信将疑,然则,以当夜的情形看,那“流霜剑仙”若非手下留情,自己也决计讨不了好。
这之后,李君羡虽时时留意猫妖动向,处处打探妖物行踪,却始终未能探听出丝毫有用的消息。
他还是不愿住在道观中,还是听任自己随意蹀躞于街头巷,四处逍遥于山中野洞,哪怕过得与乞儿浪者无二,依然我行我素、放浪不羁……
有一日,他依照师兄卦象所示,一直赶到金顶山中寻找,可是,非但半点妖物的踪迹都没有查到,且半路还遇上了慕容桓与慕容嫣、怡清一行,他羞于见闻名天下的慕容公子,当时便匆匆离去……
听到李君羡言至此处,徐恪心中顿感好奇,他忙插话道:
“君羡大哥,你还遇到了嫣儿?还有怡清?”
“我非但见到了她们,还被她们错当成了一个乞丐!”
“竟有这等事,有趣有趣!”
“不过,他们烤的那什么鸟肉,倒真的是好吃!”
“什么?‘鸟肉’!”
“哈哈,是真正的鸟肉,贤弟可莫要想歪了……”
于是,李君羡又将那一日他在金顶山中的所见,与徐恪详尽地说了一遍,说到慕容嫣所烤制的“鸟肉”之妙,他更是赞不绝口。
然而,徐恪举杯与君羡对饮之后,却轻轻一叹。
一说到慕容嫣,徐恪便有些心绪不宁。
李君羡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啦,贤弟,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慕容妹妹?”
“没……没有!”
“你今日不是去天宝阁了么?怎么……你的那位慕容妹妹,没见着?”
“我……没有啊?”
李君羡摇了摇头,笑道:“还说没有!你刚才明明说了,你离了青衣卫之后,先是想去城南天音乐坊,后来又改道去了长安城西北的天宝阁,再后来你第三次改主意,这才想到要来玄都观里找我。”
“我这样说了么?”
“贤弟,你就是这样说的!”
“好吧……”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,惭愧道:“我到了天宝阁的门口,想了一想,还是没进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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