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侄孙会花开顷刻,能叫顽狮走路,满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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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劳韩侍郎了。”
神课先生捋须一笑。
随即,三人便在柳河东的引领之下,来到了韩府大堂。
三人一进来,屋里一应官员可坐不住了。
连忙起身行礼。
哪怕是吴王、蜀王也不敢怠慢。
“诸位大人,无需多礼,老道只是来此喝杯寿酒罢了。”
神课先生见状,摆了摆手道。
紧接着,就坐在了一主位之上。
其跟来的袁天罡与李淳风分列两席。
“师兄,怎么不见洞箫真人?”
李淳风坐下后,环顾左右,与袁天罡传音问道。
“些许还没有来。”
“不必着急,罗浮真人与纯阳真人二人也未到。”
袁天罡回道。
神课先生把二人私谈听在耳里,没有说什么,只是端茶自饮,似在闭目养神。
未几。
他脸色微怔,脸上露出了笑意。
对此,袁天罡与李淳风觉得古怪。
同一时间。
报唱声再度响了起来:
“元真护国天师、孚佑妙道真人,到!”
话音落下。
堂里众人,纷纷一震。
元真护国天师,那不是罗浮真人吗?
还有那孚佑妙道真人,可是前些时日陛下刚召见的纯阳真人,据说二人俱为得道仙真,本该在仙府之中修行,今时怎么也来了这韩府,为韩侍郎贺寿?
一时之间,不少人糊涂了。
不知道韩大儒大寿,这两位道门真人怎么来了?
韩侍郎不喜玄门,大家有所耳闻。
按理来说,他花甲大寿,定然不会邀请罗浮真人赴宴。
但眼下来看,怕是这罗浮真人与纯阳真人是不请自来。
“韩老哥,罗浮真人身份可非等闲,你虽不喜庄门道学,但人家既然来了,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。”
那王维听到此话,率先坐不住了。
他修道多年,过程虽说是磕磕绊绊,但对于罗浮真人之名,那可是如雷贯耳!
平日里,去淳和仙府拜访,他都拒之门外。
谁能想到,今时在韩府见着了他?
更别说,还有那惯使飞剑,画壁留鹤的纯阳真人!
一念及此,王维激动万分。
赶紧对韩愈言道。
“这……”
韩愈有些迟疑。
“别犹豫了,韩侍郎,快随我前去迎接。”
王维直接拉上韩愈,就往外去。
这一刻,也有其他官员起身,对外走去。
面对王维这般相劝,加之那罗浮真人与纯阳真人屈尊来了,韩愈也只好叹了一口气,走出了大堂。
这罗浮真人,之前一些官员见过。
至于那纯阳真人吗?
见过之人,那便少之又少。
只见,此人身背一长剑,头戴一九阳巾,穿黄氅法袍,鹤顶猿背,虎体龙腮,双眉刀鬓,端得是道骨仙风。
一看,便是有道仙真!
“今逢韩侍郎大寿,贫道与吕道兄来此道贺,不请自来,还请韩侍郎海涵。”
罗浮真人与吕洞宾走到这韩府之中,见着韩愈,便开口说道。
“二位真人,能来老夫这寒舍,可谓是蓬荜生辉!”
韩愈不动声色道。
“罗浮真人,纯阳真人,在下王摩诘,拜见二位真人!”
那韩愈话一说完,王维便迫不及待开口。
闻言,罗浮真人与纯阳真人微微颔首。
“真人难得来此,快入堂一坐!”
王维将手一伸,为二人引路道。
对王维失礼之举,韩愈并不恼。
反倒是乐意王维与两位真人打交道。
罗浮真人与纯阳真人一路走到大堂,凡是路过的官员,无论大,皆会起身行礼。
便是狄阁老,也问好了句。
要知道,今时罗浮真人受陛下赏识,不仅封他为天师,还为其建一仙府,如此看重,着见后者在圣上心中的地位!
事实上。
罗浮真人这些年,真真切切为大唐办了不少善事,值得大家尊敬。
“神课先生,两位道友,别来无恙。”
罗浮真人径直走到神课先生等人旁坐下,言道。
“看来,我等来早了。”
闻言,神课先生打趣一笑。
话落,几人笑而不语。
那洞箫真人韩湘子有意度化他叔祖韩愈,这几人早已明白。
神课先生与罗浮真人还以为,他老早便来了。
故而,还刻意晚到些。
没想到,还是早了。
……
……
伴随金乌腾空,逼近响午。
来韩府贺寿之人,也是愈发少了。
毕竟,马上到了吉时,该来了的也都来了。
不多时,韩愈在众人喝彩鼓掌声中,坐到了主位。
见寿星已上席就坐,一旁家仆,便走到跟前,与他低语了一句。
大概之意,是询问他,可否放炮燃花。
换句话说,就是能击鼓开宴?
“再等一等。”
韩湘子摇了摇头,吩咐道。
他还在等一人。
那就是韩湘子。
王昀此前说过,韩湘子已来了长安,值此时机赶到长安,不用想就是为了他大寿而来?
只是,到现在还没有现身?
这不得不让人感到疑惑。
柳河东、刘梦得、王摩诘等人会意,便没多说什么。
“三郎,怎么还没来?”
“难道,真的生了韩世祖的气了?”
与王公子弟坐在一桌的王昀见状,内心也有些急躁,不安想道。
同一时间。
这大堂十几桌,外加堂外,院里几十桌,以及偏堂、偏厅等几十桌。
也就是说今日韩愈大寿,宴席桌目,加起来已过百数了。
“怎么吉时到了,韩侍郎还不宣布开宴?”
有人抬头望向屋外艳阳高照,皱眉道。
“是那韩侍郎的侄孙湘子还没有来。”
“他可是昌黎子弟的嫡系一脉,是韩侍郎的亲侄孙。”
“这韩湘子,之前听说他为人散漫,不好读书,整日四处访仙求道,那韩大儒曾数次呵斥、训诫于他,谁知有一次,他一气之下离开了韩府,一走好多年了。”
“那八成和韩侍郎闹掰了,生了嫌隙,要不然亲叔祖花甲大寿,他怎么不来?”
“据说,这韩湘子可是韩愈一手拉扯大的,如此忘恩负义,如何对得起韩侍郎的养育之恩?”
“话不能胡说,那韩湘子真的有这般不堪?”
“……”
由于这宴会还没有开始,一些人便聊了起来。
当然,这些人大部分是在偏厅。
至于大堂里,坐着的无不是当朝重臣,谁会没这个眼力劲,搁此瞎聊。
但让大家这么等下去,也不是办法。
一炷香后,下人又来催促了一遍。
韩愈本是无动于衷的,但一旁刘梦得忍不住劝道:
“韩老兄,这么多客人在此候着,如此推延下去,也不是办法,不如先开宴再说……”
话落。
其他人也跟着相劝。
韩愈被说动了。
只好无奈摇了摇头,刚欲开口吩咐时。
门外,报唱声忽得响了起来:
“韩湘子,到!”
话落,满堂哗然。
……
“叫什么韩湘子,没大没,叫我三叔。”
门外,韩湘子信步而来,望着站在门口的稚童,笑道。
如果他记的不错的话,眼前这十一二岁的孩童,应该是他族兄的孩子。
没想到,这么多年过去了,昔日蹒跚学步的幼子,都这么大了。
“你真的是我三叔?”
那孩童抬起头来,望着眼前韩湘子,问。
“那当然了。”
韩湘子温言开口。
说完,便大步迈了进去。
未几,就走到了大堂之中。
刚一进门,韩湘子便察觉到堂中不下百双眼睛,齐刷刷朝他望了过来。
“他就是韩愈的侄孙韩湘子,怎么今日穿了一身道袍?”
“看来坊间之说是真的了,这韩侍郎的侄孙韩湘子出家七八载,果真是求仙问道去了。”
“此子金相玉质,昳貌松形,似乎没有传闻之中那般不堪?”
“……”
下一刻,一道道窃窃私语之声,响了起来。
落在韩湘子耳朵里,他不卑不亢。
只是,上前几步,来到那韩愈跟前,长身一拜,稽首道:
“侄孙韩湘子,贺叔祖花甲大寿,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“席上有位,你且先坐下。”
望到韩湘子穿着道袍为自己贺寿,韩愈纵然心中不快,但看着眼前经年不见的侄孙,他还是颔首道。
“多谢叔祖!”
韩湘子回道。
“三郎,快来这里。”
王昀见韩湘子进来了,忙招手道。
对此,韩湘子也没说什么,径直走到那桌坐下了。
只不过,他刚一坐下,那坐在席上的韩愈,便突然发难:
“湘子,你乃我昌黎子弟,这些年游历在外,不知学问可有长进?听他人说,你上山学道求玄,那就请吟诗一首,与大家听听?”
此话一出。
堂内众人无不脸色一变。
没弄懂,值此时机,韩侍郎会让韩湘子来吟诗作词?
到底是有意让他难堪,还是故意为之?
“叔祖,那就恕湘子孟浪了。”
对此,韩湘子悠然起身,再度来到堂前,略一沉吟一番,便胸有成竹,朗声念道:
“青山云水隔,此地是吾家,手扳云琼液,宾晨唱落霞。”
“琴弹碧玉洞,炉炼白朱砂;宝鼎存金虎,芝田养白鸦。”
“一瓢藏造化,三尺斩妖邪;解造逡巡酒,能开顷刻花。”
“顽狮庭路走,壶中日月长;有人能学我,同去看仙葩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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