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4 章 殿下要反击(1/2)
太子殿下只想被废第 44 章 殿下要反击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陆怀承受着皇帝猜忌的眼神,不由自主攥紧了衣袂。
此次事情,恐怕早在几个月前便开始筹备了。
原本,因为玉佩一事,二皇子之党已然坐不住,再加上杨家一案,他得到皇帝重视,眼看储君位置在望,一些人当即按耐不住,想要迫不及待除去他。
而这些人,不一定是二皇子之党,还可能是皇后、皇贵妃以及其他暗中观察之流。
毕竟原文中,三皇子一死,丽妃忧思过度,不久后也跟着去了。
仅丽妃一人,绝对做不到如此周密的布局。
她也许是一枚棋子,文中却尚无用武之地,没有利用价值后很快便被舍弃。
如今,他成为旁人眼中钉肉中刺,便有人借三皇子,拿着丽妃这枚棋子,企图扳倒他。
丽妃此次目的亦只有一个——除掉文远,让皇帝对太子产生疑心。
陆怀咬牙。
丽妃这番言语,以退为进的同时,加重了文远的嫌疑,似乎认定文远是杀人凶手,杀人原因则为灭口。
如此一来,由于他曾经和三皇子有所不合,文远又是他的部下,皇帝便会怀疑是他派文远谋害三皇子,被丽妃的人察觉后,一时情急痛下杀手,以绝后患。
而他这个太子,因为知道丽妃已经知情,担心引火烧身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舍弃文远,佯装受害者,为自己脱身。
毕竟此前,解决杨家一案时,他和文远恰巧都用过相似的法子。
即使皇帝没有证据证明三皇子重病出自他手,文远杀人一事却看似证据确凿。
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,便不会消失,日后必定生根发芽。
若不及时制止,永远是一枚定时炸弹。
陆怀定定抬眸,直直看向皇帝,沉声道:“父皇,此事巧合太多,才是奇怪之处。”
皇帝扶着额头,瞥了眼泣不成声的丽妃,手指不耐烦的点着膝盖。
“说说看。”
陆怀轻轻仰头,不卑不亢道:“父皇,若是按照丽妃娘娘所言,目前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三弟重病是文远所做。既如此,假设丽妃娘娘猜测属实,那么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时,根本不用担心旁人说出此事,因为不可能有人相信。”
“而文远善于隐匿,怎么会在心存杀心之时,大庭广众之下与丽妃娘娘身边之人交谈,岂不是增加自己的嫌疑?”
“儿臣思来想去。”陆怀偏头,看向跪在地上的丽妃,一字一句道:“幕后之人必定另有他人,此人更是熟悉娘娘和归之,想借娘娘身边之人,嫁祸给文远。”
“如此,娘娘和归之均有损失,一举双得。”
皇帝沉思片刻,抬起丽妃的下巴,静静道:“爱妃,归之所言有几分道理,你觉得呢?”
丽妃红唇微张,几滴泪随之落下,端得是我见犹怜,她握住皇帝的手掌,苦笑道:“嫔妾不过是陛下的妃子,心里眼里只有陛下和不尽,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之事。嫔妾自知,不如太子见多识广,能说会道,却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。”
说着,她突然从头上取出一个玉簪,抵在自己脸上,泣声道:“嫔妾无端猜测文远大人,是为重罪,嫔妾不敢再回宫,只愿剃度为尼,倘若陛下疑心嫔妾,嫔妾也可以以死谢罪,但,但是……”
皇帝皱眉,“爱妃,你何故如此?”
丽妃却后退半步,撕心裂肺道:“不尽是陛下的孩子,纵然过往顽劣,却罪不该死,他无缘无故重病,是嫔妾没有看护好他,而嫔妾身边小太监,跟随嫔妾多年,现在又死的这般凄惨,可,可他不过是见了文远大人一面啊!”
皇帝怜惜惜玉,忍不住将人揽入怀中。
丽妃在他怀里颤着身子,绝望的自言自语道:“陛下,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,为何不惩罚嫔妾,却要夺走嫔妾身边之人?”
皇帝叹气:“好了,好了。”
陆怀看得无奈至极。
丽妃还不会说话?她已经快赶上奥斯卡小影后了。
他凝神,正准备开口,却被顾焱按着肩膀。
陆怀轻轻偏头,就见对方不动声色摇了摇头。
下一刻,一道洪亮庄严的声音响起,止住了丽妃的哭声。
“哀家许久不见皇帝,不曾想原在这里。”
丽妃闻声,擦掉眼泪,规规矩矩坐在一旁。
皇帝见状,连忙道:“母后不是在诵经吗?为何会来此处?”
太后手拿佛珠,目不斜视的走到上面,稳稳落座,期间未看过陆怀他们一眼。
“皇帝称身体有恙不能陪着哀家,哀家便不能过来看看皇帝吗?”
皇帝扶着她坐下,笑道:“自然可以。”
太后这才看向底下的尸体,“皇帝,哀家是老了,却不是糊涂了。”
“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皇帝颇为犹豫。
太后皱眉:“哀家当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到,说吧。”
皇帝长吁一口气,瞥向身旁侍卫,让他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。
太后听到三皇子的事情,手中佛珠转的越来越快,面色十分难看,又得知丽妃身边宫人之事,不禁叹气。
“不尽身体有恙,多找几个太医看看,也可以贴告示,寻天下医术高明之人,予以重赏,总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太后说着,停下转动佛珠的动作,看向眼眶通红的丽妃,“至于丽妃身边的宫人,死得不明不白,的确叫人惋惜,不过……”
她瞥了眼陆怀,沉声道:“归之所言不无道理,巧合之事太多,倒像是刻意为之。”
“哀家认为,不妨先将文远暂时收押,吩咐下去,先行调查,等秋猎过后再看结果,皇帝以为如何?”
皇帝闻之,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顾焱,随即点头。
“母后所言有理,朕本来也打算这么做。”
丽妃听到此话,连忙跪了下来。
“嫔妾愿去往尼姑庵,一心修行,望太后和皇上成全。”
皇帝于心不忍,正想拉她。
一旁太后淡淡看了一眼,不着痕迹的起身。
“既然丽妃有此心,哀家和皇帝自然不会拒绝。”
眼见皇帝手僵在半空,太后又道:“皇帝,尸体还没找全,血腥之气太重,事情亦没有调查清楚,此次祈福作罢,往后另选日子。”
“哀家乏了,先去歇会儿。回宫之时,告诉哀家即可。”
“好,母后慢走。”
等太后出门,皇帝便吩咐人将文远带下去,尸体也被一并拖了下去。
不多时,他看向低眉顺眼的丽妃。
“爱妃去意已决?”
丽妃不说话,咬着唇点点头。
皇帝眯眼,突然捏住她的下巴,眼神之中显现出一抹狠厉。
“那便,再也不要回宫,明白吗?”
丽妃浑身一抖,吓得软倒在地。
皇帝却不再看她,叫人领着她去尼姑庵。
丽妃脸色煞白,蹒跚着离开。
皇帝见她走远,旋即看向顾焱,“朕记得,顾国公的身体不太好。”
顾焱像是早有预料,面不改色道:“家父是多年的老毛病,承蒙陛下关怀。”
“既然如此。”
皇帝摸着下巴,似笑非笑道:“朕恩准你回家照顾顾国公,这段时间,东宫有詹事府的人,你就不用过去了。”
原想着对方会为自己辩解几句,不料一举一动,仍旧恭敬有加。
“是。”
皇帝满意的笑笑,随之看向陆怀,意有所指道:“归之,你这次受到惊吓,好好在东宫调理身体,不用去其他地方。至于秋猎,归之身体有恙,腿脚不便,休养为上。”
“那便,也不用去了。”
陆怀抬眸。
小不忍则乱大谋。
他隐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地生疼,面上却始终乖巧。
“儿臣谨遵父皇所言。”
皇帝点点头,随后疲惫道:“朕休息会儿,你们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回到顾焱的房间,若风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。
直至见到他们,一脸焦急的迎上来。
“殿下,顾大人,发生了何事?”
陆怀看向顾焱,恹恹的说明了一切,才道:“太傅,太后是你叫来的吗?”
顾焱默不作声的理顺少年的衣摆,轻声道:“面见圣上之前,臣让手下拿着信物,吩咐他若是见势不妙,便请太后过来。”
“殿下放心,家母救过太后一命,太后不会说出去。”
“但,皇上猜出来了。”
陆怀托着脑袋,无精打采道:“太后为我们争取了一段时间,皇上却将太傅牵制在顾家,无法轻易行动,又让本宫待在东宫,不能与他人接触,文远在狱中,更是无计可施。好在……”
他看向唉声叹气的若风,笑道:“若风,无人识破你的身份,相比本宫和太傅,你是自由的。”
若风一愣,随之重重点头。
“草民定当不辱使命。”
“无妨,此事回宫再提,本宫有话和太傅说。”
若风了然,悄声出门。
陆怀见人离开,桃花眼微抬,恰与顾焱对视。
“方才在里面,太傅从未说过一句,想必早就胸有成竹。”
顾焱低眸看去,却道:“臣尚未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。”
陆怀听之耸拉下来,“本宫也没有想好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两人眼神交融,同时脱口而出。
“本宫已然猜到,是何人指使丽妃。”
“殿下身边之人,并不止若风一人。”
陆怀一怔,看向顾焱幽深的凤眸之时,不禁兀自叹气:“这段时间,却是见不到太傅了。”
顾焱抿唇,定定注视着他,下一瞬,突然俯身,拥住了陆怀,手还十分不规矩,悄悄抚上少年脑袋,亲昵的揉了揉。
陆怀微楞,反射性挣扎,却被顾焱牢牢锁在怀中,丝毫动弹不得。
“殿下。”
那人沙哑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缱绻。
“臣想抱着殿下,不要拒绝臣。”
听着似曾相识的话语,陆怀红了脸,旋即不自在的咳嗽两声,转而靠在顾焱怀中,学着那人,颤着手摸了摸对方脑袋,权当顺毛了。
顾焱喉结一动,将怀中少年抱的更紧。
“归之,一切无恙。”
陆怀埋在他的颈项,抓着他的肩膀,眼神柔和下来,温声细语道。
“念白哥哥,会过去的。”
清真寺一行,最终不了了之。
回宫之时,侍卫们搜查出了全部尸体,住持和僧人们得知此事,吓得几度晕厥。
妃子们个个噤若寒蝉,心有余悸的返程。
估计再也不会来了。
不过,即使封锁了消息,文远入狱,丽妃被送到尼姑庵,众人依旧察觉出了不对的意味儿。
更别提,皇帝对太子微妙的态度,不让人发现都难。
……
东宫,殿内。
陆怀躺在榻上,蜷缩着身体,不住的咳嗽着。
远远看去,他脸色苍白,指间微颤,额上尽是冷汗。
明明身上盖着被子,却依旧颤抖不止。
若风连忙端来药,搀扶着陆怀喝下,痛心疾首道。
“殿下,方才在寺庙,草民还以为没事。”
陆怀堪堪撑着身子,咬着牙喝完药,蹙眉咳嗽几声,苦笑道:“今日发生了太多事,本宫不过是受到惊吓,咳咳,病情稍微加重了些,养养就好了。不,不能再让太傅操心了。”
顾焱虽在顾府,处理的事情却并不少。
紧要关头,绝不能让他分神。
若风明白这个理,但看着少年虚弱疲乏的模样,仍旧于心不忍。
他叹了口气,一字一句道。
“殿下,需要草民做什么?”
陆怀忍着咳嗽,低声道:“你,附耳过来。”
若风应声,略微凑近。
陆怀说了几句话。
语毕,递给他一枚令牌,咳嗽道:“倘若有情况,可找禁卫军副统领杨武协助。”
若风接过太子令牌,眼珠微动,欲言又止。
“殿下,若是要查,必定需要一段时日。但,草民不在殿下身边,倘若有刺客……”
“无事。”
陆怀安慰他,“太傅和孙锡大人提过,会悄悄派遣一些人暗中保护。”
说着,他眸中染上一丝认真。
“若风,此次你的任务最重,若是可以,尽量秋猎期间查清。不过,一定注意安全。”
若风想着方才那番话,重重点头。
“足够了。”
“殿下,保重……”
话音刚落,若风深深看了陆怀几眼,叹了口气,便不再耽误,随即出门,消失在东宫。
等他走后,陆怀又唤来大宫女,在对方满眼含泪的注视下,无奈道:“本宫无事,先别哭了。”
大宫女擦干眼泪,哽咽道:“殿下有任何吩咐,哪怕上刀山下火海,奴婢也会去做。”
“……本宫只是,让你送一些医书。”
“殿下,医书吗?”
“不错。”陆怀掩唇咳嗽几声,解释道:“文远虽已入狱,却只是暂时收押,事情未调查清楚前不会当做犯人对待,你去给他送一些医书,狱卒检查后无问题即可。”
大宫女疑惑道:“殿下,这种情况之下,文远大人也要看书吗?”
陆怀淡笑道:“是啊,身在狱中,什么都做不了,唯有翻看医书,方能缓解孤寂。”
大宫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“去吧,文远明白本宫的意思。”
“是。”
安排好一切,陆怀终于放松下来,他无所顾忌的躺下,闭上双眸,叹息出声。
不多时,便沉沉睡去。
然,半个时辰后,他的呼吸越发急促,指间死死抓着被角,连带着衣衫也乱了些。
一炷香过去,他轻哼出声,猛地睁眸,大口喘息着,冷静下来,迷茫又紧张的看向四周。
直至发现自己身处现实,而非梦境,才堪堪放下悬着的心。
陆怀垂下眸子,一滴汗顺着额边滑到下巴,悄悄落在被子上。
他做梦了。
梦里都是血淋淋的尸体。
他们睁大空洞无声的双眼,一步一步朝他靠近,渗人的指甲掐上他的脖颈,发青发白的手指将他拖入无边地狱。
陆怀看着掌心的指甲印记,恍惚间又回到梦中。
不,不行。
他需要振作。
他必须习惯。
陆怀牙关紧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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